沈昭儿,看起来是一个嘴甜人傻的女孩子。她化名田七,女扮男装混进太医署两年,却在被提拔成太医之时编造了自己天煞孤星,医谁克谁的谎言躲过了这所有医官都羡慕的殊荣。事后,面对师傅丁志的责怪,沈昭儿一顿彩虹屁拍完又借钱让自家师傅四处打点,最终得偿所愿,成了顺成郡主身边的随身医官。
这日,纪府正在府中设宴等着凯旋归来的纪衡。众人到齐,纪衡青梅竹马的表妹康宁儿看着姗姗来迟的顺成郡主是满心的不喜,而她对自己表哥的那点心思也更是不言而喻,直到纪衡前来才算止了斗嘴不休的二人。
纪衡,人称节帅,因为人不好相与,性情冷僻且喜怒无常,在战场上又从未有过败仗而有战场罗刹之称。然眼下胜仗归来,即便冷酷如他,在庆功宴上也不免心情大好。
宴会上,顺成郡主本就是皇亲国戚,如今与纪衡又是御赐的婚约。纪衡敬重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妻子,便邀其上位同坐。歌舞正起,随身伺候的沈昭儿想给纪衡倒一杯酒,而站在一旁的婢女见此,突然眉头轻皱,微微抬脚便让她栽倒在纪衡的怀里。霎时间,只见一个隐藏于仆人中的男子拔刀刺来。纪衡目光一凛,竟徒手接住了这直刺心脏的匕首!手间鲜血滴落,刺客执刀之手再难寸进,彰示着刺杀失败。随后数个卫兵齐上,便轻易将刺客擒拿。此间,众人惊慌失措,而一直傻楞不动的沈昭儿经纪衡提醒才“蹭”地起身,连忙编出了一套忠心护主的瞎话糊弄过去。纪衡此时无心多管其他,只张口询问刺客主谋。话刚出口,一旁的顺成郡主却突然吐血倒地,那刺客便也趁机咬舌自尽。
同时间,某酒楼内。一个穿着白色帽衫,看不清容貌的白衣男子得了下人刺杀失败的回报,抓着酒杯的手不禁紧握,面上却依旧从容,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。
夜间,沈昭儿独自在顺成郡主灵堂前守夜,哭的撕心裂肺,一边哭,一边心疼自己的银子。她原本是想借着顺成郡主潜伏到纪府,如今却是人财两空,白白欠了一屁股债。沈昭儿冲动之下,甚至想要顺手牵羊郡主的陪葬品,却被一股邪风吓退。沈昭儿一阵求饶之后又开始心疼银子,哭的更加凄惨,失神之际根本没有注意到纪衡站在了她的身边,顺手便拿着对方的衣角擤鼻涕。沈昭儿摸出“布巾”手感不对,低头傻愣愣地看了看手中的衣角,又抬头看着纪衡惊愕嫌恶的眼神。仿佛如条件反射一般,沈昭儿立刻以顺成郡主之死导致自己过于悲痛地说法求饶。只是,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,自己这般伤心之举,竟然让纪衡疑心她与顺成郡主有染!好在,现在的纪衡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些。宴上遇袭,幕后黑手不知何人,顺成郡主又在自己的府中丧命,纪衡该当如何与圣上交代?至于沈昭儿,虽然不是什么好印象,但在纪衡的心里,怕是再也忘不了这个人了。
翌日,沈昭儿偷偷站在了节度使衙门前,回想着儿时与母亲来这里接看完诊的父亲回家。当初发生的事历历在目,沈昭儿誓要查清当年父母之死的真相!只是她原本的计划成空,眼下也只好另谋计策。
小城微雨,一俊秀男子搭船游湖,反倒别有一番滋味儿。此人,正是纪衡的弟弟——纪征。纪征为兄长大婚连夜快马加鞭得赶回来,如今却又闲情雅致的在连绵小雨中散步。一座桥,一人在左,一人在右,二人擦肩而过,恢复女装的沈昭儿让纪征的目光再也无法挪开。微风吹过,一条白色的丝巾落在了纪征的手边,他连忙一把抓紧。
行人刁斗风沙暗,公主琵琶幽怨多。纪征再回首时,佳人不再。他看着丝巾上的绣字,对一个闺阁女子竟然有此心怀天下的胸襟感到好奇。世间很多的感情,便是由这情不自禁的好奇而越陷越深。
雨渐停了,城中一家青楼门庭若市,JI子们倚门卖笑,讨好着来往的嫖客。沈昭儿踏门而入,只见青楼老板万红与林千立刻面露欣喜,唤声“小姐”,引她入客房。沈昭儿在做什么,这二人是知晓的。万红担忧之情尽显,想劝沈昭儿干脆放弃查探真凶,总归性命要紧。可沈昭儿想起自己惨死的爹娘,当初她故意咬了黑衣人一口,让此人手臂留下牙印,就是为了日后寻仇。如今,因得知吉儿姐姐曾招待过一个送她佛珠的男子。这串佛珠与当年凶手所带一模一样,而此男子身上正挂着出入纪府的令牌。有了线索,沈昭儿更是不可能轻言放弃。
纪府内,纪衡怒审丁志,得知郡主死于寸断之毒。寸断乃沈青云为治瘟疫而研制的药物,稍有不慎便可致命。但此药又非毒药,银针无法试出,这才让凶徒钻了空子。
深夜,一道黑影在守备森严的纪府来去自如。而此刻,沈昭儿天煞孤星的命理也传到了纪衡的耳朵里,偏生他是个不信命的。当初有算命先生断言纪衡命主孤煞,会弑父反叛,如今看来,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。纪衡认为沈昭儿对郡主之死有帮助,便让人将她留在了府中。
此时,穿梭于府内的黑衣人打开了书房的门,又纵身一跃上了屋顶。纪衡从容不迫,上前查看,只见黑衣人突然从他身后执剑攻来。数招下来,手无寸铁的纪衡却反而招招压制对方。最后,黑衣人面巾被揭,露出了纪征的脸,而纪衡显然也早已猜到了对方的身份。
第二天,纪衡回想与纪征的对话,理清了这幕后黑手是意在郡主,而非刺杀。如此,若圣上怪罪,便可将纪氏上下连根拔起,而若行此举,定要有个内应。纪衡心中很快便有了人选,可他带人去沈昭儿屋中搜查,非但毫无所获,反而被对方泼了一身洗澡水。也不知是不是公报私仇,纪衡一套骚操作下来,打的沈昭儿屁股开花,还要为自证清白帮着一起调查凶手。
纪征这边出去调查的人也同样一无所获,只是他向来不是急躁的人,也不着急。纪征回想着桥头初见,看着自己画下的画像,视若珍宝。更是吩咐下人四处查探这女子身份,却不知佳人与他已在同一屋檐……
纪衡站在一盆花前,每摘下一朵花,跪着的沈昭儿就要心痛一次,花若摘完,她的命便也没了。终于,在纪衡摘下第三朵花的时候,沈昭儿扛不住了,做诱饵纵然危险,也总比即刻丧命的好。纪衡以花谢为期要求沈昭儿找到毒害郡主的凶手,这本来就是一场局。
而纪衡与纪征的密谈也证实了,让沈昭儿作为诱饵最合适,也是纪衡早就想好的事。明知如此,会让沈昭儿性命难保,他也并不在意,唯一可以施舍的善良便是厚待其家人。纪征显然没有这样的铁血手腕,心也比纪衡软了很多,只是他们在这件事上的默契度,其实并无区别。但若无此等手段,怕是纪衡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。而此时,偏偏又逢圣上降下口谕,只给一月之期追查凶手。
纪府另一边,康德带着亲妹康宁儿与老节度使的遗孀淑夫人坐在亭中喝茶闲谈。康宁儿虽任性却是个直性子,而康德表面看起来温润有礼,可内心其实自负才智过人,又因腿疾而致使心胸狭隘,锱铢必较,淑夫人则沉稳虚伪。如此三人,各怀心思的聊到了顺成郡主之死,必然是不欢而散的结果。
花火节,民间的节日,每年过节,必定会满天烟火,绚丽多彩。纪衡看着为节日而提早演练的烟火,心中升起一丝惆怅与怀念。沈青云一直都是为纪家做事的医官,因此,纪衡与沈昭儿自幼相识。沈昭儿是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敢踩着纪衡爬上高台的人。两个小小的身影并排而坐,看着夜空中最美的烟火。沈青云的死因纪家而累,等纪衡想去救人却为时已晚,这是他一辈子的痛。每每午夜梦回,总会被满身血污的沈昭儿质问惊醒。念及此处,手上不觉用力,纪衡快好的伤口又再次裂开。沈昭儿应命前来包扎,纪衡看着她,仿佛看见了儿时的昭儿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模样。只是可惜,二人幼年分开,即便眼前这个人便是自己魂牵梦萦的沈昭儿,纪衡也认不出来了。
第二天,沈昭儿为了混出纪府,不惜从狗洞爬了出去,恢复女装来到了万红楼。正好经过的许劲一眼就认出了,她是自家主子画中的女子。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出身青楼,纪征一阵黯然,将丝巾拖许劲代为归还。而此刻,正与沈昭儿相对而坐的万红姨很快便闻出了异样。二人查看之下,果然发现了被藏在沈昭儿腰带里的寸断。
纪府中,纪衡与纪征也在讨论寸断,此药方除沈家人外无人知晓。二人不知何人还会知晓药方,纪征甚至有一刻在怀疑可能幸存的沈昭儿。纪衡闻言,却是断然不信。想来,寸断为沈家所有,便是为纪家所有,这寸断便是栽赃纪家最好的手段。
就在二人商讨之时,纪衡的公文被下人呈上,第一本的第一页便藏着告密的布条,直指凶手乃沈昭儿。以沈青云救人之药害人,本就触了纪衡的逆鳞。如今等了这么久的鱼儿终于上钩了,纪衡无论如何也会将这条大鱼钓上来看看,他究竟是何方神圣!